快来削我啊

【Spideypool】暗恋这件小事(AU,一发完)

Sol:

设定:无能力AU,稍微警告一下,主要是Peter Parker→Wade Wilson


对了!希望你们配合着BGM一边听一边看啊~可以直接点进去的,超级搭感觉23333








 暗恋这件小事


        ——在我最好的时候,在我爱上你之前




<上>


BGM:New Rules - Dua Lipa




棒极了。Peter坐立不安地并拢起双腿,查看自己今天早上拍到的画面。


从旧货商店淘来的那台Yashica相机拍出了很清晰的影像,清晨的空气里浮着一大张冷冷的薄雾,不过竟连房子后面的栅栏也拍得很清楚——很好,Peter十分感激他辛苦攒下的几百块零用钱。他认真盯着左边那个人影,惊喜地发现漆黑的棒球帽底下漏出了一点点金色。虽然他时常觉得有这个颜色头发的家伙都非常刺眼,没错,非常嚣张的那种。


Peter用油性笔在背面写上今天的日期,把它收进一沓厚相册里。


 


“我说,你干嘛总是理那种家伙?”Flash把球传给左前方的Wade,趁机凑近他说道。Wade瞧了一眼Flash说话的方向,今天只是一场练习赛而已,因此在看台上稀稀拉拉的几乎没什么人,相比之下,那家伙一直坐的倒数第三排靠右的位置就变得很显眼。Wade没有立刻回答Flash的蠢问题,他把球在手里转了几下,又扔回给身边的大块头Paul,然后站在原地掀起衣服下摆,擦了擦脸上湿黏的汗水。他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看台,果然,和那个家伙对视上了。


Peter收回自己的视线,他低下头躲进阴影里,把手悄悄放在左胸口上。


“没什么特别的,”结束练习的哨声响了,Wade喘了口气,同样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只是你能相信吗?那家伙从小学起就坐在我后面了。”


Flash把汗湿的头发向后一捋,说:“所以,你俩是朋友?”


“和那个书呆子?得了吧闪电,”Wade讥笑着嗤了一声,粗鲁地脱下早已湿透的球衣,边走边说,“他只是来借给我数学作业的。”


“说得真好听,‘借给你’——”Flash也笑着跟上Wade的步伐,声音俞渐俞远,偶尔看两眼缩在看台底下的Peter Parker,那个Wilson口中的书呆子。


Wade坐在长凳上喘着气,其实他很不喜欢在更衣室里久留,篮球更衣室的空气很不好,一般他都是直接回宿舍洗澡的。他等了一会儿,汗从他脸上流到下巴,一滴挨着一滴伴随喘息声滴落在地板上,或者他脱得精光的胸膛上。这时他看到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门后探出来,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了正坐着的Wade。Peter没有马上进来,他看到对方布满汗珠的胸口闪闪发亮,小麦色的皮肤一起一伏的,和他自己因常年晒不够充足阳光而惨白的颜色完全不一样。Peter瞪圆了眼睛,咽下喉咙里干涩的空气,对Wade招了招手。


Wade在心里笑了一声,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今天是数学,对吧?”Peter低下头从书包里翻出作业本还有笔记,唠唠叨叨地说,“你确定不要化学?我记得你上次的化学测验也是连一半的分数都没得到吧,确定不要?有机考试可要难得多——”


“嘿小书呆子,”Wade那偏高的声线在Peter的头顶响起,“你还带了化学作业?”


Peter僵了一秒,他抬头看着比他高得多的Wade,努力说道:“呃……我只带来了化学课的笔记。”


听到这话Wade抬起了一边的眉毛,说:“那么你明天再来一趟?还是你要我一会儿去你家拿?”


Peter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张了张嘴,愣愣地说道:“明天,”他试着清了一下嗓子,“明天我可以再过来一趟。”说完他下意识地往身后瞥了眼,他们球队的啦啦队长Tiffany正抱怨地瞪着Peter的后背,大概是因为她急着要去和Wade约会吧,别问为什么,反正他就是知道。


好像才看见自己女朋友似的,Wade对Tiffany灿烂地一笑,后者也立刻收回了脸色,甜甜地朝Wade露出一个微笑。


“别搞得像是我在欺负你似的Parker,”Wade用力揉了揉Peter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尖声大笑,“是你主动说要来看我的练习赛的不是吗?那就拜托你笑一下,嘿,好歹今天一半的分数都是我得的——当然了,我不是在说我的化学考试。”


“hum……”Peter摇摇晃晃地从那只大手下勉强逃脱,一边努力抚平自己不怎么听话的头发一边说,“干得漂亮,Wilson,衷心希望你下周的有机考试也能如此。”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喜欢你的原因,”Wade收回了手,还有Peter递给他的作业和笔记本,“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毒舌的坏毛病。”


“我想想……应该是等你能改掉轻浮的坏毛病的时候吧。”Peter扣上书包带,现在他感觉说话顺畅多了,眼神也不再一直溜到Wade光光的胸膛上了,偶尔。


Wade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笑了。他举起手里的东西说:“多谢你的笔记,书呆子。”他还想说两句,可是却被Peter递上的毛巾打断了。“把你的头发擦擦,”他指了指Wade那头被汗打湿而变成深金色的的头发说,“这样很容易得感冒的。”


毛巾落在Wade手上,不过他没有说出来的是,他看到这个时候,站在后面的Tiffany也气急败坏地把手里的毛巾扔回了柜子里。


所以Tiffany才一直不喜欢Parker啊,Wade暗暗想道。


 


回到家后Peter冲回自己的房间,扔下书包和眼镜,就这样直挺挺地摔在床上。他脑子里还在自动回放着刚才Wade起伏的胸膛,还有上面晶亮的汗珠。


他已经认识Wade超过十个年头了,从很小的时候起,那个住在对面隔了几栋的金发碧眼的漂亮小子就学会了抢他的东西,从下午茶的饼干到生日礼物的泰迪熊,从刚买的笔记本到用过一次的运动毛巾。Wade总爱抢他的东西。每次Peter都只是耸耸肩,他知道自己打不过他,Wade长得太快了,年年都能保证超过Peter一个头,于是他还养成了喜欢揉乱Peter头发的坏习惯,他总爱把那头鸡窝般的乱发给揉得更乱。


奇怪的友谊,对吧?Peter所有朋友都这么说,Wade只是在欺负他;而Wade所有朋友也是如此,Peter只是Wade的一个出气筒。


他长吁了一口气,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床头柜上摸到了自己的手机,看到上面显示有两条短信。


From:Anna/15:42


比赛结束了?


下一条是:


From:Anna/15:43


我猜你没在看比赛


Peter对着空气做了个怪脸,然后回复他在实验课上的这位搭档:


对方输了。


一分钟后,“叮”的一声,Peter点击那条新短信: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Peter举起手臂,盯着手机里那条短信,他想了想,回复:


我当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马上Anna就发来了回复,这次连两秒都不到:


Fine.


也许她生气了。Peter想道,Anna也许在生气也说不定。不过很快Anna就开始跟他讨论下周实验课上的问题了,这让他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下,现在他最不想讨论的就是有关那个家伙的问题。


再过半年等他们毕业以后,等到上了大学的那会儿,他一定就能摆脱Wade这个麻烦精了。所以现在的话,他觉得就这样就行。他可不觉得那家伙能跟自己上同一所大学,他有点恶毒地想。可是很快Peter就想起了Wade那个终日酗酒的母亲,他没见过Wade的父亲,很公平的Wade也没见过Peter的父母——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当初会一拍即合的原因,Peter是这么猜测的。


那边Anna看着过了十分钟才发来回复的手机觉得,这次的实验作业估计是要黄。


“你不打算跟他说吗?”Anna合上手中的书本说道。


一开始Peter并没发觉这话正是对他说的,他愣了很久,然后突然有种预感一开始的好心情很快就要被破坏殆尽了。“只剩下不到三个月了,”Anna提醒他,“你真的想要什么都不告诉他就这么去上大学?”


“我真的不太明白,这样有什么不好的?”Peter硬生生地回答。


“天才,”Anna翻了个白眼,“天才——或者说白痴。”


“好吧,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那么结果也只是自取其辱而已,你来告诉我Anna,难道这样想不对吗?”


“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得出的结论。”Anna耸耸肩。


Peter叹了口气,这两年多来Anna和他的关系变得很不错,她知道了很多事情,现在看来也许太多了。


“首先,所有直男都不会喜欢男性;Wade Wilson是直男——结论,他不会喜欢男性。”


Right.


Peter没觉得自己的推论有什么错误的地方,他逻辑推理学得很好。再说要得出这个结论也并不困难,介于Peter是在这么多年里亲眼看着Wade将他的数任女友变成ex的人,这不过是为该结论增添更多的佐论罢了。Peter很清楚这些破事,他甚至有信心说他比Wade把她们记得更清楚。他记得Wade的女友并不都是学校里的学生,这个禽兽还曾把手伸向更远的地方——在他交往过的名单里有两位看起来十分有风韵的女性,一位是IT公司的上班族而另一位是名调酒师。说起来Peter还挺喜欢她的,尤其是那温柔又健谈的性格,不过很可惜,即使是这个也没有撑过三个月。


没错,他喜欢Wade,而Wade喜欢那些金发大胸的美女,他也很清楚这一点。从Wade断断续续“借”给他的那些杂志他就很明白了。


Anna收拾好打算不用了的书本,站起来拍了拍Peter的肩膀,说:“你错了,天才。还有我还是认为你应该告诉那个金发混蛋,但是别搞错了,我可不站在他那一边,我只是觉得,如果你真这样做的话那就太可怜了。”


Peter皱起眉问她:“可怜?你说谁?”


“两个都是。”她把那本已经不需要的哲学课本扔到Peter的课桌上,临走前还甩了甩乌黑的头发。


虽然Peter真的很想把她叫回来问问,自己到底哪里错了。他烦躁地抓抓头发,随手把那本旧了的课本扔进书桌,然而里面发出一种古怪的“咔啦咔啦”的声音,吓了Peter一跳。他低头瞧了瞧,伸手进去从桌子的最深处翻出了一只带着裂纹、圆肚窄口、大概100ml的空玻璃瓶。此刻Peter才是真的吓了一大跳,他完全没有印象为什么这只玻璃瓶还在自己的桌子里。他记得非常清楚,这是他上小学的第四年准备送给Wade的生日礼物,当时打算让那个家伙写下愿望,塞进这只玻璃瓶里再扔到海里的,简单地说就是一只漂流瓶,正好符合那个年纪的男生都爱看海盗类电影的特点。


好吧,漂流瓶已经碎了。Peter把它和那些旧课本一起扔进了垃圾桶里。


还有三个月。Peter呆呆地看着黑板上的日期。


 


他站在Wade的家门口,这样的事在这十年间其实并不常发生。原因之一是Peter不喜欢听他妈妈喝醉后的笑声,那很疯狂,就像被喂了兴奋剂的赛马一样可怕。但他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因为他知道Wade不喜欢这么做。门铃按下后等了一会儿,Peter突然想到今天早上Wade在走廊里拦下自己后说的话,他说他已经报名了,Wade Wilson,为了伟大的国家利益——他该死的要去参军了。


Peter花了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件事,然后慢慢地说:“那你要离开纽约了?”


对方点了点头,Wade拦下他的时候还是早上,他还没摘下那顶黑色的棒球帽。


“这很符合我的人设,你不这么觉得吗?”Wade开口说道,“而你竟然劝我读大学。Parker,你可太不了解我了。”他笑得超大声,好像想起了什么很搞笑的事情似的。


“那你会去哪里?”Peter把身体的重心换到另一只脚上,抬了抬书包问,“还在美国吗?”


“也许不一定,我不想说太多。”Wade笑着朝Peter眨眨眼。


一瞬间Peter很想问他为什么,可最后还是忍住了。“是吗,我不太相信,除了英语你还会说别的吗?毕竟就连西班牙语你都烂得不行。”


“嘿,你这个操蛋的嘴毒得要死的书呆子,”Wade抗议道,“我还可以去加拿大啊!”


Wade没有去加拿大,他去了墨西哥。该死,这是很久之后Peter才意外发现的事了。


Peter又敲了敲门,这次终于开了。结果他只问了Wade一件事——你还记得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是什么吗?


Wade靠在门框上用阴鸷的眼神盯着他看,上身只穿着很薄的白色T恤,呼吸间有些急促。Peter听到屋里Wilson太太那撕心裂肺的哭叫与咒骂的声音,令人心碎。


我忘了。”他说。


 


<下>


BGM:Helplessly Hoping - Crosby, Stills&Nash




Peter再次听到有关Wilson的消息是在三年后。


从电视上看到的。


那是一条报导最近某场特大火灾的新闻,一开始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就像所有人一样。他只是按照平时的习惯坐在快餐店的角落里,一边吃着生菜沙拉,一边在电脑上疯狂敲下下午要交的论文。这篇旨在讨论欧洲殖民运动的论文只差一个结尾,这个时候没有多少人,Peter可以安心地坐在麦当劳里,只靠一份蔬菜沙拉就能完成这份已经岌岌可危拖到最后一刻的作业。至少一开始确实是这么计划的。


“……纽约警方证实,发生于三个月前的B区特大火灾确与克林顿区——也就是地狱厨房……有关……与军方发生火力冲突而造成……引发大爆炸,死伤人数增至……”


Peter想也没想就把剩下最后一口西红柿塞进嘴里,那块切得个头有点大,咬下去的时候差点喷了一衬衫的汁水。


他一抬头就在电视里看到了Wilson那张天杀的笑脸。


 


“……我不知道,Parker,你竟然还会请我吃饭。”Justin Albright用餐巾抿了抿嘴角,说道。


Peter清了清嗓子,又不自然地扯松了一些脖子上的领带——那可是高级货,意大利定制的,当然,就凭他本人在报社那点儿少得可怜的工资可买不起这种东西,光是这顿饭就花光了他一个月的积蓄。耶稣上帝啊,他还是第一次知道一顿饭他妈的也能贵成这样。


“你有事找我。”Albert肯定地说。


“呃……是的。”Peter投降道,“我有事找你,Albright先生。”


“让我猜猜……你是想转到我这组?我承认你在实习期内的确拍到了些不错的照片,但是Parker,”Albert耸了耸肩,说,“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最起码来说,这可不是一顿饭就能解决的。”


“什么?不,不是的,”Peter连忙否认,“绝不是你想的这样,Albert先生。”


对方挑了挑眉,微微压下刻薄嘴角上那一丝有意无意的弧度,示意Peter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您在社会新闻组工作,先生,说实话约到您可真不容易,太不容易了……所以我真的非常荣幸。”Peter试图表现出他最大的真诚,“我只是有一点小事想拜托您,确切地说只是一点小小的信息而已——”他望着对方的眼睛,悄悄攥紧了拳头,说,“是关于三个月前的那场特大火灾。”


Albert撇撇嘴:“我知道的已经全部在电视上播出了。”


“关于那几个受伤的军人呢?”Peter急切地说道,“你知道多少?”


“那些政府雇佣军?”Albert皱起了眉。


Peter有些吃惊:“什么?……你说他们是雇佣兵?”


“没人跟你提过这件事?”Albert瞥了眼Peter,说道,“对,那些人是地方政府从墨西哥找来的雇佣兵,大家都知道。”


Peter眨了眨眼,托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然后想了想,干脆把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你知道他们的去处吗?”Peter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面色苍白地对Albert笑道。


Albert优雅地继续吃着他的分子甜点,等到全部吃完以后才告诉他,可以试着去圣伯纳医院碰碰运气,他和那里的副院长是老朋友了。


 


记忆在风里被吹碎,来自北极圈的太阳光线却照在窗台那盆玫瑰上,Wade怀疑自己又回到了西伯利亚那个极度寒冷的地窖,而不是炎热难熬的墨西哥。他想不起有关墨西哥的任何事情,除了几棵快要枯死的仙人掌一直在脑子里打转。


接着在某天他突然想起来了,因为自己当着一家四口烧掉了一整面墨西哥的国旗。


耳边吹来瑟瑟的风响,每当刮过远处斑驳的河面时,它都仿佛在发出低吼,是的,这里的风很大,特别是在夏季的夜晚。这会让人想起很多事情,而当你开始回想这种事情的时候——仅仅是“回想”这一行为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现在Wade的脑子里每天都会蹦出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一些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东西。他以为自己早就忘了,像丢垃圾一样丢进了垃圾桶,没想到如今还会从垃圾桶里把它们翻出来,当作宝贝一样收拾好。真操他妈的可笑。


护士又敲了下门,打断了Wade乱七八糟的思路。“外面有人找你,先生。”


“谁找我?”


“他说他叫Peter Parker,”护士说,“他还说你们曾经认识。”


Wade把头从窗外转了回来,对护士撇了撇嘴,“你能把这个人打发走么,亲爱的Elena?”


这位叫Elena的年轻护士伸出头去看了看,对Wade说:“well,我想他已经……”


“——擅自进来了。”Peter走到门口,接下Elena那句话。


Peter看到对方的身体裹满白色的纱布,那张曾经让Peter印象深刻的脸上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直挺挺地坐在病床上盯他。他没有退缩——当然,这些事他早已调查清楚,没可能现在才爆发出来逼他崩溃。他一个人住在5号病房,两栋病房之间用灰绿色的墙壁隔开,他后来说过他从来都听不见3号病房里那个老头歇斯底里的喊叫,当Peter离开圣伯纳医院时,听说那个老头也死了。老头临死前抓坏了自己全身的皮肤,成了一个血人,Peter突然联想起了Wade是怎么受伤的。


闪光弹近距离爆炸,全身百分之九十重度烧伤。


但是Wade Wilson竟然没有死。


“你说我为什么没有死?”两天后Wade吃着Peter削给他的苹果,边嚼边说。


“说明你意志坚强,”Peter低头削着剩下的苹果,“还有你无敌幸运。”


“我猜你说的很对,这两个理由可以解释全世界百分之八十的问题了,你真是太聪明了!不过要是让我那些躺在坟墓里的哥们儿听见了,老兄,我敢打赌,他们绝对会疯的。”


这些天Peter已经习惯Wade那滔滔不绝的废话了,如今的他好像比中学那会儿能说很多,好像打开了什么神秘开关,嘭得一声把Wade Wilson这个人的烦人程度直接拉高了好几个档次。以前Peter不敢说,现在他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所有人——Wilson才是我们这条街最烦人的那个傻瓜。


“是夏洛克的梗,我有看!”Wade高兴地又啃了一口苹果。“我一个老板过去也经常这么说——Wilson你是我们队里最蠢的那个家伙!哈哈哈哈!”


Peter几乎天天要来一趟,每天下午4点,Elena都会微笑着告诉匆匆赶来的Peter关于Wilson先生今天又闯了什么祸,随着伤势的好转,这个数字也很明显在逐步提高。


他很喜欢这里的风,从河面吹来的风会比其他的风更冷,他在西伯利亚时也吹过一种恐怖的狂风,也不是那种感觉。这里的河草会伏倒,但不会被连根拔起,那会带起冻土带灰青色的冰霜与泥土颗粒,有时候还有碎掉并只腐烂了一小部分的尸体。


“Peter,现在有空吗?”今天Wade拆掉了全部的绷带,他特意嘱咐Peter给他带一件兜帽衫过来。


他脱掉身上难看的病号服,这是Peter第一次看到Wade身上完整的伤疤。那些伤疤仿佛在蠕动,丑陋地爬满Wade的整个角落。他的手指没了指纹,以及金色的头发、还有如今光秃秃的眉骨、Peter记得他身上的所有的痣——全都被吞噬了,被这些结痂流脓的痕迹给极其丑陋地吞噬了。


在他坐在陪床椅上发愣的这段时间里Wade早就换好了衣服,很讽刺的是,他高大的身形看起来依旧比Peter要来的结实。即使如此,Peter也有些不认识他了。


“以前我养过一只狗。”Wade背对着Peter说。


Peter不知道Wade为什么要提这个。也许他永远不会知道了,因为对方已经打算结束这个话题,转身把Peter从椅子上拉起来,向着自己的方向,而后者震惊于这股力气之大,脚下都有一点踉跄。不过Wade及时抓住了他的手臂——正确的说法是“钳住”,听起来很可怕,对吗?为此Peter的手臂上还留下了三条红痕。


他发现Wade高了他一个头。


一瞬间他觉得什么都没有改变。


“你想去哪儿?”他承认自己的口气有些故作轻松。


突然Peter觉得无法呼吸,就像肚子被人狠狠揍了一拳,就像一个失败透顶的拳击手,Wade站在他面前弯下腰,嘴唇紧贴他的脸颊。没人会觉得这不是一个亲吻。


“——皇后区。”


看上去皇后区依然是老样子,不可思议地什么都没变。或许有的地方变了,也许政府把水杉换成了松树,也许在拐角又新建了一个三层楼高的超级市场,也许一年前他们的某个同学结婚了,两个人却都没收到邀请函。


所以那到底是不是一个亲吻?


过了很久Peter还在想这件事情,仿佛着了魔似的,又有种奇怪的感觉令他惴惴不安,这种感觉是基于他对于Wilson这个人过去所有的了解。


他们游荡在皇后区的所有街道上,他们熟悉的不熟悉的、去过的没去过的,他跟着Wade一边走一边大笑,回应他每一个烂笑话,仿佛中间没有这么多年的断带一样,因为他们看过几十部同样的电影、记得里面所有关键的台词,Peter还会使坏大声剧透星球大战最新一部的剧情,因为Wade还没来得及看它;他走过了从前Wade和他的朋友们去过的每一个秘密据点,甚至包括胖夫人面包店坏掉的那个壁炉;作为报复,Wade把他推进了那个壁炉里。


“我本来想带你去玛格丽特姐妹酒吧——技术上讲这是每个男人一辈子一定要去一次的酒吧,不过hum……实在太远了。”Wade说。


取而代之的是他炫耀似的带Peter去了一家快餐店,并且发誓这是他这辈子吃过最棒的热狗。


“当我在墨西哥的时候,就连拉屎都想着能吃一口他家的热狗就好了。”Wade说。


霓虹灯的招牌有一个字母没有亮,Peter看到了,他说:“我知道。”


“什么叫你知道?”Wade大惊小怪。


“这也是我最爱的一家店,”Peter耸耸肩,“上小学那会儿我就经常来。”


“你当时怎么没告诉我!”Wade开始像个小女孩那样双手捂脸,开始尖叫。Peter受不了地制止他这种幼稚的行为,说:“是是是,我的错!好吗——拜托你别叫了天呐,Wade!”


Wade看到一阵风把Peter的头发吹乱了,那似乎是一阵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还卷来十几具来自冻土带上没有腐烂的尸体。Wade警告自己这里不是西伯利亚,这里也没有尸体,自己也没有疯。


Wade大步跨进店里,“我请客。好了别再那儿瞎操心我的钱够不够花的了,小可爱。”


“你……你刚才说什——等等——”Peter结结巴巴地跟进店里。


不过那的确是世上最好吃的热狗。


他们带着热狗去了布鲁克林大桥,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滚滚而来,又飞驰而去。Peter感叹道,要是能登上大桥的最高处去看看就好了,他想那儿的风景一定不错。


可惜他们俩谁都没有那种超能力。


“Peter,”Wade突然说,“我能叫你Peter吗?好像不知不觉我已经这样叫你了,抱歉。”


“我想没什么不可以的。”Peter说。


“那么Peter,”Wade在兜帽底下看着那些车辆,眼睛里有一条条亮白的光线,那是车灯造成的留影。“这么些年你有交过女朋友吗?太他妈奇怪了,我们好像没怎么聊过这个话题?所以,你有女朋友吗?”


Peter说:“你现在聊这个也挺奇怪的。”


“嘿,别这样,”Wade像个混蛋似的笑起来,“我记得你有一个女朋友?金发的,你看我确实记得——她看上去很漂亮。”


Peter同意,“是很漂亮,而且聪明善良。”他和Wade对视一眼,还是忍不住继续说,“她叫Gwen,不过我们——”他又耸耸肩,“之前已经分了。”


Wade问他为什么。


Peter只是摇摇头,把手插进裤袋里。他的眼睛被河面上的风吹得几乎睁不开,他什么也看不清。“也许我还在等。”


“等什么?更好的女孩?”Wade撇撇嘴,这个动作把他嘴部的伤疤扯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不会有更好的女孩了,Peter。”


他又做了一遍那个动作,这次Peter终于能确定了,这并非是一个亲吻。


Wade俯下身嘴唇贴着他的耳朵,仅有几个字:“别再等了,笨蛋。”


 


Peter第二天去医院后发现,Wilson早就收拾好全部东西从这消失了。


如果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这个故事就此划下了end的标记,完结了、去他妈的拜拜了,那你就错了。实际上Peter后来又得到了Wade的消息——是啊,世上的事真的很奇妙是吧?如果你知道实情就会说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那是因为他找到了那家酒吧——叫什么来着?玛格丽特姐妹?是的,Peter找到了Wade提过一次的这家酒吧,还有他那个混蛋酒友Weasel。


他也不是经常去,只不过每隔一个礼拜去一次的频率,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只是因为Weasel提过几次他和Wade在某个任务里的经历,或者是关于墨西哥仙人掌,说实话Peter一直觉得仙人掌的味道并不怎么样。


“如果那家伙知道有人会替他守寡,我想他一定会高兴地从地底下蹦出来的。”Weasel感叹说。


酒吧里对面一个家伙呷了一口威士忌,“你打算什么时候给他?”他悻悻地说,“我想是时候了,Wilson那个混蛋真的死了。”


 


<尾声>


Dear Peter,不不,Petey。


你不是问过我小学四年级时的事情吗?我觉得我应该算是想起来了。


那年你瘦得跟头长颈鹿似的,却抱着一个超大的玻璃罐头跑来说要和我一起去当海盗。那个罐头真的超级大,我记得比你的脸还要大。我想当时还挺想要那个罐头的,可是我偷亲了一口你的脸颊然后你就发疯似的带着礼物像豹子一样跑了。说真的,那个时候你太蠢了,虽然现在也差不多。


是是,你现在一定在骂“Wade fucking Wilson你才是那个连632+158都会算错的蠢货”对吧?骂得好,我是说,这句骂的真好——瞧瞧你这该死的记忆力。


如果要问我为什么会写下这封信,我想是因为什么天杀的第六感吧——这次任务听说很危险,只看材料的话,在我心里可以打给碧昂丝那么高的分数——well,抱歉,我猜你并不想知道这些,我只是想告诉你关于那个瓶子的事情。


还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死了,Weasel会向你保证这件事的。最后再说一声抱歉,Petey,去找那个女孩吧。


你非常混蛋的,Wade Wilson。


 




END


 






感觉好久没写东西了,手感差得一逼,脑子里理大纲的时候还各种混乱……跪,如果有人喜欢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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