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虫】I've Been Your Fo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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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ter决定做点什么。
他刚才做了个梦，一个虚无缥缈的，抓不住尾巴的梦。醒来后他看着床前被切割成方块的月光，呆愣愣的，仿佛踩在月光和白云之上。
可是Peter一点也不想踩在月光上。
Jarvis, Tony还在实验室吗？Steve睡了吗？
Karron,我想出去。
替我保秘。
Peter想要抓住梦的尾巴。
他往身上套了件兜帽衫，从窗户翻出去。
有了Jarvis的帮助，这一切都轻松得不像话。
他在纽约城的上空扯着蛛丝，荡在高楼大厦之间，玻璃折射着月光，他偏过头一看，觉得自己又走到了月亮上去了。
Spiderman和夜晚的纽约熟稔得如同老友。
可他是Peter Parker。他只戴上了蛛丝发射器，他没穿制服，没戴头套，他和月光亲密接触，觉得鼻尖发凉。
Karron？
Karron也不在。
他要独自去完成一件大事情，而这让他萌发出一种莫名的骄傲感。
骄傲感充斥在他的胸膛，让他不住地弯起嘴角，也不觉得冷了。
阿——嚏
Peter觉得自己的眼睫毛上粘上了星光。
他抓着蛛丝向上一荡，眨了眨眼，星光就都滚到底下的城市中去了，色彩纷呈的，交相辉映的。
Peter也不顾上它们了。
他在摩天大楼上停下，莫名奇妙地深呼吸了口气。
那个梦一下子全涌上他的脑袋，细节有条不紊地密密麻麻攀上神经线。他的心脏砰砰狂跳，觉得脸蛋发热，额头上蹦出小汗滴。
那位梦中的家伙，今天早上送了他一支玫瑰花。
早啊，babyboy
他说。
Peter给了他一拳。
噢不，是Spiderman气呼呼地给了他一拳。
那个家伙跳着躲开。
Peter想象着他面罩下一贯以来的嬉皮笑脸的模样。
怎么了？他语气里带着笑，却又夸张地捂着心口。
你看，玫瑰花，哥的小玫瑰。
滚蛋吧你。
他悄悄地涨红了脸，丢下这么一句话，气急败坏地扯起蛛丝荡到别处。
末了还不忘把那支玫瑰花粘回来。
我就知道你喜欢！
他在Peter身后大声说。
真可惜，他这次说得没错。
Karron——！
那支玫瑰花现在插在他书桌上的一个玻璃瓶里。
玫瑰花里塞着小纸条，Peter后来才发现。
“FOOL”
——混蛋！
但是Peter凑过去闻的时候，总是闻到玫瑰花的香气里还泛着香甜的味道——啊，可能是因为这玻璃瓶之前是用来装牛奶的吧。
那个讨厌的家伙现在正往家里走呢。
他今晚穿了那件一成不变的黑色帽衫，把帽子套在头上。他脚步轻快，走了两步又转了两个圈，一下一下地甩着手中的塑料袋。
Peter从另一边跳下去的时候，听到他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歌。
噗——嗤
谁？！
敏锐的雇佣兵先生一下子就把他从角落里揪了出来。
Wade看起来有些惊讶。他上下打量了Peter好一会，最后嘴里挤出一句没意思的话。
Stark家的小孩，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Peter不说话了，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视线又溜到他的脚尖，然后落在Wade手上的塑料袋上。
那是玉米卷饼，Peter闻到味道了。
Wade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像护儿子一下把玉米卷饼捧到胸口。
不是吧？你来找我吃宵夜？你怎么知道哥——你跟着我？
Peter又不回答了。
他的脑子好像已经不由自主放慢速度了，就站在这儿的时候。
他看到路灯把Wade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而自己的影子交叠在他的影子之上，头顶正好到他的胸口。
喂——？你真是哑巴啊。
Wade啧了一声，摇了摇头。
在他眼里Peter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小宅男，木讷又无趣，是——是没放辣酱的玉米卷饼。
他和Tony一点也不一样，虽然Tony也挺无趣的。还总以为自己对他家的小孩图谋不轨。
Spiderman——Spiderman就不一样了。
Spiderman是变态辣的玉米卷饼。Wade跟Spiderman总有说不完的话，尽管是单方面的。
有一次Wade遇到了夜巡的Spiderman。
他就像是灯光中的一个小黑点，融入了灯光闪烁的黑夜，又像是一束亮光，与黑夜格格不入。
嗨。
Wade朝他挥手。
Spiderman低头看到了他，于是披星戴月般地落在了他的跟前。
你在这儿干什么？
Wade觉得Spiderman的声音和平常不同，和同他吵架的，和教训他的，气急败坏的，和那些Spiderman都不一样。
吃宵夜吗？
Wade扬了扬手中的袋子。
Spiderman低头，视线似乎落在了他手中的袋子上。但他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一跃，又回到了他的城市中。
而Peter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他。
Wade把帽子摘下，露出光秃秃的脑袋和皱巴巴的脸，笑了一下。
别这么看着我，你不怕做噩梦吗？
好。Peter点了点头。
哈？
我想吃宵夜。
Wade带着Peter爬上了屋顶。
先说好，我只分你一个。
Wade在众多玉米卷饼里找到唯一一个没放辣椒的，塞到Peter手里。
Peter看了他一眼，腼腆地笑笑。
谢谢。
你说什么？Wade嚼着卷饼，眼睛盯着他。
我说谢谢。
Peter的脸有些发烧。
不，Peter觉得自己已经发烧了，而且大概还是高烧。
他的火星苗子烧从梦里一直烧到现实，烧到他一刻都等不得，烧到他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Peter想抓住梦的尾巴。
月光落在Wade脸上，实在不算是一副美好的画面。
你干嘛盯着我。
Wade把最后一口卷饼塞进嘴里，又伸手去拿另一个。
Peter也咬了一口手上的卷饼，回了一句。
你也盯着我。
Wade笑了一声，那笑让Peter有些难堪。
但是Wade没再说什么挖苦他的话。今晚的Wade出奇地安静，让Peter都有些难以把他和那满嘴跑火车的家伙联系在一起。
你别盯着我了。
你刚才唱的是什么？
Wade撇了他一眼，又伸手去拿第三个玉米卷饼。
不告诉你。
Peter瞪了他一眼。
于是Wade一下子笑出了声。
我觉得你特别熟悉。Wade嚼着食物，口齿不清地说，我们是不是还在哪里见过——我是指，除了Stark工业和那群家伙那里。
Peter知道他说的那群家伙是谁。他的心咯噔一跳，刚想回答，Wade又开口问他。
你见过Spiderman吗？
见过。
Peter几乎脱口而出。
这样啊。
Wade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替我向他问个好。
Peter觉得Wade很不一样，但是他脸上的余温也未退。
他的脑子又烧起来，乱糟糟的。
这个玉米卷饼里原来放了辣椒的。
Wade依旧在吃着卷饼。
可是当Peter转过去看他时，却看见他张开嘴。
Long nights, daydreams
Sugar and smoke rings
I’ve been a fool
But strawberries and cigarettes always taste like you
Peter怀疑自己听错了，Wade连头都没有转过来。
月光落在他布满伤疤的脸上，Peter觉得有些奇怪，又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
就像他现在坐在这，和Wade吃着玉米卷饼一样。
嘿，你和月球是朋友吗。Peter想这么对他说，你们长得真像。
但Peter又想说，嘿，Wade，你猜猜我是谁？我今早才见过你，你猜猜我和你熟悉吗？
你今早送了我一支玫瑰花，幸好它没有像你一样，它现在闻起来是奶香味，挺讨人喜欢的。
我昨天碰到抢劫犯，戴着你的面罩持刀抢劫。说真的，挺像你的，都一样蠢。
我前几天看了一部电影，我忘记名字了。
月亮，对，他们在月亮下接吻。
说真的，我很少看这类电影。但是，还不错。推荐你去看，带好纸巾。
还有The Moon and Sixpence，我前几年看完了，在碰到你之前。那时候你在哪我都不知道。
你听说过狼人吗？不是金刚狼。听说狼人会在满月变身成狼。
Wade？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些。
月亮。
今天的月亮挺好看的。
还有，你才是蠢蛋。
Wade感觉肩头一重，低头就看到Peter头一歪，靠着自己的肩膀。
喂。
Stark会打死我的。
小孩不为所动，Wade数了三声，听到他小小的平稳的呼吸声。
睡着了。
Peter想要抓住梦的尾巴。
Wade对他说，Peter。
Peter，如果你再不看向我，我就要亲你了。
Peter，你快看我。
Peter
1，2，3——
他转过去，于是吻落在了他的嘴唇上。
Peter。Wade说，你看月亮。
看什么？
月亮。
Wade说。月亮啊，你这个傻瓜。
M-O-O-N
F-O-O-L
LOVE YOU
我好喜欢你啊。
Wade把最后一个玉米卷饼吃完，打了个哈欠。
他想了想，又去把Peter抓在手里的剩下那半个玉米卷饼拿过来，塞进嘴里。
晚安。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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